千呼万唤屎出来
最後为了顾及官府的颜面,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收下一笔数目不菲的赔偿金就此了事。我先回到暗香疏影阁跨火盆,吃豆腐,还有就是彻彻底底洗了个澡,好好去去这一身的晦气。
我把自己收拾妥当之後,就急匆匆地赶回王府,找那位罪魁祸首算帐!
「屎姐你快出来!快点出来!」我全然不顾下人的回头率,一路骂骂咧咧地往萧王妃的金晖园走去。
「大清早的哪来的疯狗在乱吼啊?」萧王妃身边的红牌丫环寻儿先出来,双手腰间一插,似乎想要跟我大骂一场。
小小丫环想要我出口,还不够格。
「我是在叫『屎姐』你是屎姐吗?小小丫环这里还轮不到你到处撕咬!」我推开她直往里面冲。
「姐姐,你来找我吗?」萧王妃边披衣服边从层层幔纱中钻了出来。
「废话!不是叫你,你以为我在招鬼啊。」我做好泼妇駡街的架势。
「那屎姐……」
「就是你喽!你不是千呼万唤「屎」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嘛!看来你是上辈子就和「屎」解下了不解之缘。对了哦!你怎麽把银蛊的屎洗了呢?脸不痒了?」我看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变青变黑,真像一张屎脸。
「贺兰飞雪!不要胡闹!」大萝卜身上随意地披了一件绦紫色的长袍,慵懒之态中语气冷厉,犹似一把匕首,我心一抽。
「我说说你的屎姐,粪哥不高兴了?」玄彻鹰鸷的眼眸寒光一闪,手捏住我的下巴,「王妃了不起哦,出口成『脏』!」
我的下巴快要断了,我不能屈服,「每晚都那麽奋斗。屎姐、粪哥都是天生一对哦!我还要祝你们『臭』与天齐。在天同是天屎,在地是同坑粪。」委屈的泪水在眼眸中打转。为什麽突然好想哭。心脏一阵阵绞痛袭来,好似漫天铺盖的巨浪,一层一层,要把我吞噬了一般,沉沉压住了我的呼吸,快要窒息了一般。
玄彻脸色一僵,紧抿剑削般的薄嘴,好似在隐忍着什麽,缓缓松开了手……
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我只觉得心脏在瞬间好像被什麽东西贯穿了一般,痛得叫不出声,心脏似乎一丝一丝在被撕扯裂开,碾转成泥。翻搅着血液,血腥为直往上涌,我开始大口大口吐着鲜红的血液,月牙白衣襟上绽放灿烂的荼蘼花。
我清冷的望了一眼袖手旁观的玄彻,他是故意的放手的,让我结结实实挨了萧王妃一掌,他讨厌我,始终都是。
我现在不能软弱,硬是把喷涌而出的血液咽了回去,紧咬双唇,脚步虚浮的转身——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坠落了一地的伤。
「如果没来过就好——」气若游丝的声音最终被翻搅的疼痛掩盖。
我一步一步走着,每一步好似踏足在刀尖。我的心好疼好疼,疼地快要死了吧,心死就不会疼了吧。
煞白的脸好似枯萎的树叶,毫无生机,嘴角的鲜血,红得煞眼。
淅淅沥沥的雨丝飘落,润湿了我发丝,湿透了我的衣服,丝丝冰冷的寒气直往骨子里钻。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何去何从?我不知道。谁可以来告诉我?我本来就不属於这里,恍如一场梦,虚浮无所依。
一个趔趄,我摔入了水塘,泥水溅了我一身。
我捂住生疼生疼胸口,努力爬起来。为何那里早已支离破碎,还是痛得撕心裂肺,好似千万把锈钝刀在把她剁碎了……
我不知不觉来到那个狗洞,我艰难地爬过去,用尽了最後一丝气力。
我回望这座牢笼,轻笑一声,「我总算逃脱你的掌控了。永远不见!」
说完,倾身倒下……
好似一片的枯萎的花瓣凋零飘落。
漫天铺盖的雨点好似一张大网把我笼罩,把我卷入无穷无尽的黑色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