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浴缸在嘲笑我的虔诚》
还在长凳上的我,看着你一步一步的离开我的禁区,早已挂在心上的警示灯在显示着你还有多少距离才会离开我的警戒范围,数码在一公分一公分的慢慢走回归零。
剩下在现场里最靠近我的,也是最後残留的,是你的影子。
我在大型浴缸面前点了一根红ESSE,往你的方向看去,看着你的背影越来越模糊,而你被照亮的影子也渐渐的在拉长,这让我学到了一种特殊的长度,直到影子不再拉长,慢慢的离开我的警戒区之後,我才明白,这是想念的长度。
是你让我学会了,这不该有的想念。
才刚烫伤了拿着笼子的手,却又再一次的烫伤了同一只手,剩下烟灰的红ESSE,留在烟头的余烬点醒了我,有什麽好想念的,只是一个路人经过,只是一个过客想要停留休息一下罢了。
我起了身,模仿着你离去的脚步,一脚一脚的踩在你的足迹跟着你走去,却只有走了十几步路就停下来了,只是人的眼睛好脆弱,视线不够太辽阔,我只记得,你在我的视线里走过的那脚步有多远,而剩下的那些离开了我视线外的,已经被夜晚盖住了属於你的秘密纵向。
我看着地上的欧式红砖,一块一块的寻找着,还有没有泄漏了你足迹的那一块记忆,只是每一块都太神秘,藏住了你不知名的美丽。
面对着没了灯光的街景,我放弃了寻找,带着有点可惜的心情离开这地方,只是我要离开的方向是在我的後方,失望回头转了半圈,中间搁了一块挡住了我想离开的去向,是才刚被我嘲笑的大型浴缸。
我缓缓的走去靠近,站在这圆形的大型浴缸,低头倾斜的向里头望,没有波纹的水面显示了透明的窗,底下是被磨了光的铜币,大大小小该有的价值反光,一一被这座水池没收夺去,拿去为它吸引路人的目光。
如果海洋是清澈蓝,那麽这座浴缸就是充满了金铜的咖啡蓝。
一个人有几条命,有没有可能像一只猫一样,那迷信传说的九条命。既然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那我刚刚产生了三个好奇心,人还好好的,是不是也在暗示,我还有七条命可以存活。
我不知道猫产生多少好奇心送上生命,只知道人不是猫。
我不知道人可以产生几个好奇心,生命有太好奇的毛病。
我的好奇心使我产生了一个奇怪的举动,尽管大型浴缸的周围没有摆放一个招牌,而上头也没有写着:请投一个铜币许愿,愿望会实现。我还是翻了翻身上所有的口袋,这里是纸钞,那里也是纸钞,终於让我找到了零零碎碎的铜币,我突然的傻了,将手中的所有铜币,往空中丢去像雪花般的掉落在水池里。
每一块大大小小的铜币在反光着掉落在大型浴缸里。
被我丢出去的每一颗光芒渐渐的消失在许愿水池里。
我,很不虔诚的许了愿。
笑着说:再见面吧。
我很虔诚的在微笑,嘲笑的嘴角在拨弄脱口而出的字语不再真诚。
我很随意的许了愿,尽管丢了多少铜币,还是抵挡不了地球引力。
我不记得我丢了多少枚,只记得了我不只说了那一句。
"我想要再见她一面。"
怎麽我才睡了一觉,感觉好像睡了几年似的,这种沈重的遥远让我觉得昨天晚上只是一场梦,有时间观念的我,看着忱头旁的sharp手机,萤幕传来的日期时间告诉我只有睡了一个晚上,也不是做了一场梦,尽管我看着时间在跟我说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仍然不相信的想要寻找求证,证明昨天晚上真的不是一场梦,寻找一个告诉自己这真实的梦也不是遥远的过去。
如果昨夜的梦是真实的,请给它拥有一个美丽的过去。
我离开了床,放弃了寻找,直到我穿上那一件牛仔裤,以为口袋里的零钱不小心掉在哪而不见,却只见到几张钞票在我手上,我才明白,昨晚我把零钱给丢了,不是掉在哪儿,就是被我整把都丢在那个大型浴缸。
我没有丢掉什麽,只是一颗心不小心被我丢在那。
只是忘了带走,曾经烫伤了我的手,有感情的痛。
从来不曾遗失掉落的我,竟然犯了对我来说是一个天地不能容忍的错,不只是错,也是让自己杀了自己一刀,那是我的心,不是没有生命的物品,就这样的被遗弃在欧洲村里。
我很明白我的心还在我的身体里,也持续的待在同一个左边胸口平常跳动着,只是我莫名的为自己说了谎,其实我是很想要再去一次欧洲村的,没有别的,就是为了再见你一面。
红色笼子里的蓝色水晶在隐隐作怪着,要熔不熔的在吊火焰的胃口。
我只是想再去看看,那大型浴缸吃了我些许的铜币,是不是很灵验。
阳光透过素描全开大小的窗,照在我的床上,将多余的光芒为我照耀了整个房间每一个地方,也将我残留的冰冷温度,把那一段生命被无情挥霍的灰烬,一一的慢慢将充满活力的阳光把这些毫无生命的痕迹扫光。
也为我,将这个红色笼子,晒乾了黑暗的寂寞。
即使我离开了床,离开了笼子,也离不开自己深深相信的一个理念。
即使我走过了昨天,走过了夜晚,也走不过那道没有了明天的边缘。
即使我沉睡了一夜,沉睡了催眠,也沉不了属於我该有的压抑想念。
即使我跳到明天,跳到了蓝天,也跳不到那份还在眷念昨天的今天。
打开囚牢,带着信念去猎捕一些属於我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