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哭错坟后她掉马了 — 第268章

张侍郎哀其不幸地避开了眼。

“是吗,小叔原来还精通岐黄之术啊?”阿姀勾起朱唇,瞧着就不好惹,“侄女我近日肝火旺盛,小叔不然替我调理调理?”

沈钰仍后背一僵,识趣地闭了嘴。

他这人,平生没有野心还怕惹麻烦。除了让沈家断子绝孙,再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被推上去继承帝位,既如此,不如安心地做个草包到寿终正寝,反正也是吃皇粮。

朝廷需要了,就出来办点事显摆显摆,不需要了便在府中过舒坦日子,不必什么都强。

无独有偶,阿姀也是这么想的,甚至连朝廷的需要都不愿考虑,已经在计划着等衡沚伤愈就天高皇帝远去了。

反正已经有个小崽子能继承皇位了,好好培养他,将来说不定能成贤君呢。

阿姀身穿一件火红的裙子,人看起美艳凌厉。这还多亏了云鲤为她上的妆,在眼尾的位置轻轻一扫,气势上就强了许多。

“各位,除过不幸去世的,早就逃难出都城的,还有称病告假的,人也差不多齐了。不妨有事说事,也不耽误诸位回家用午膳。”

龙椅之下,置着两张梨木圈椅,上面放了蜀锦绣的软垫。各自面前还放着一张案几,以便提笔或宫人来奉茶。

其余的臣子们,也为了方便商讨,按人数放了桌椅纸笔。议事之舒适,比有皇帝在的时候可好太多了。

再上点瓜果茶点,便要从议政变成宴会了。

阿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椅子背上一靠,对着底下一片寂静,好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场面。

“没人说?”她不耐,干脆将自己方才写下的几条捋了捋,“既然各位大人们都羞于开口,那本宫可就先开口了。”

臣子们面面相觑,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

“国不可一日无君,相信诸位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如今宫中只有金昭仪所出这么一位小皇子,自然堪当大任,该立为新君。诸位,投票决议吧。”

阿姀挥了挥手,旁边的宫人立刻捧着匣子,挨个桌去收字条。

“这……殿下,怕是不妥吧?”说话的是御史台的曹均,“臣以为,向来立嫡立长,应立奕王为君。”

早就有所预料的阿姀撑着下巴,人似看戏般看了眼沈钰仍,“那还是要看小叔的意见才行啊。”

沈钰仍迅速摆摆手,“不成,本王虽是武安帝子嗣,但生于草野,何来称帝之能?再说本王也绝无此野心!”

这倒是稀奇。

曹均又看着阿姀。

“瞧我做什么?”阿姀好笑,“我是女子,且已婚配了。有皇子亲王在,皇位与我何干啊。”

曹均看得流汗。这古往今来,皆是为皇位拼死厮杀,虽说如今大崇这摊子是烂了点,但这两人竟然都对此避之不及。

稀奇啊。

“曹大人还有什么意见?没有的话,本宫可要着人唱票了。”宫人已经将所有人的字条收来,阿姀站起身,准备宣布结果。

臣子们上朝议政,这怕是最匪夷所思的一次了。

册立新君这样的大事,竟然用投票来决定。

吕中庭不发话,这些人也不敢言语,只好由着小黄门在一旁唱票,几乎是压倒性的赞同,通过了。

阿姀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条,皇子生母金昭仪,虽为逆贼金峰之后,但从不与之同流合污,反而帮助清流搜集金峰罪证。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宜在册立新君后册为太后,诸位意下如何?”

皇帝的玉玺皇后的金印,此时就并排放在阿姀面前的桌上。

公主一副挡我者死的形容,任谁看了都汗流浃背。

何况如今宫里宫外,都由顾守淳带人把守,那可是先皇后的家臣!

全然同意,又过了一条。

如此,十分顺利又高效地,解决了皇位继承、册立太后,以及为严同均办国丧,功臣封赏一概事宜。

有几个硬是胡搅蛮缠的,不是金峰一党尚未被波及的,便是不满阿姀做主,想要强出头的。也由阿姀当场贬了官,扣了俸禄。

毕竟中书省的印,也带在吕中庭身上,而国库也实在空虚。

臣子们虽则几乎是被牵着鼻子走,但后知后觉地一想,这是事,可不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吗?

“散朝吧。”

公主心情大好,实现了大臣们提早回家用午膳的承诺。

吕中庭出了大殿,笑得有些无可奈何。

如此雷霆手段之行事,还说自己无才无能,推辞也不找个合适的借口。

不敢想象,我朝若是真出一位女帝,江山该是什么样子。

不过他也懒得去想,眼下他最重要的事,还是办好严同均的丧仪才是。

金銮殿上的事传回尚书府时,阿姀路过衍庆楼买了壶酒,一兜子新做的点心,满面春风地刚踏进后院的门。

云鲤和云从在给花花草草浇水。

衡沚靠在躺椅上晒太阳。

公羊梁在挑拣他那些草药。

“各位,我请了衍庆楼的厨子。”阿姀站在她亲手植的果树下,一笑便是活色生香,“叫了顾大人,袁卫将军与晁将军,晌午一起用饭吧。”

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酒壶。

“但是。”她凑近到衡沚身边,“你不能吃,但我早起就让厨房熬了粥,方才去看了,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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