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婚后宠爱 — 第99节

盛楹嘴角的笑意深了点:“好。”

盛老爷子迟疑了一下:“我在这边待了太久了,谁也不认识,想回去了。出院那天就走吧。”

盛楹也知道他很无聊,另一方面也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心里虽然不舍,但是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到时候送您回去。”

盛老爷子停顿了下,似乎斟酌了会儿:“你那工作多忙,不如让你爸爸送我回去吧。”

盛楹停住,没有作声。

电话两头一时过于安静,甚至是静寂。

盛楹喉咙有点干涩:“一定要他么?”

盛老爷子连忙否定:“我是觉得你太忙。”

盛楹几乎在他声音落下的那一秒,急促地反驳:“我不忙。”

盛老爷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犹豫着问:“是不是你爸又干了什么混账事?”

盛楹没吭声,缓缓敛下睫毛,呼吸有几分急促。

盛老爷子立刻说:“你送你送,爷爷巴不得你多陪我住几天。我就是怕你太累,又得上班,还得送我回去。”

盛楹闷闷地应了一声。

盛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是爷爷的错。囡囡,爷爷以后不说了,你别跟爷爷生气。”

盛楹摇头,鼻子无意识抽了一下:“我没生气。”

盛老爷子似乎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后不放心地又解释了几句,让她好好休息,才挂断了电话。

……

盛楹看着手机屏幕从亮到灭,黑色屏幕里倒影着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忽然心情全无,睫毛动了动,把手机丢到一边。

她忍不住对爷爷生气,甚至耍了脾气,她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不对了,她知道不对她还是做了,最后还是没克制住。

盛伟就算对她再不好,也是爷爷曾经寄托厚望,精心养育的孩子,她没资格剥夺他的期待。

就算盛伟再不好,他也是爷爷的孩子。

盛楹忽然陷入深深的自厌情绪,拿起旁边的抱枕,慢慢地滑倒在沙发上,然后把抱枕埋在自己头上,像是乌龟一样,蜷缩着缩在角落里。

头发上的水滴下来,冰凉凉的,滑到她的纤细白皙脖颈,没入锁骨处,连衣服都浸湿了。

粘粘腻腻的,不舒服。

但是脑子被那种难受的情绪占据,她没心情理会,指尖紧紧地扣着抱枕,扣到指尖发麻,胸口很沉很重地起伏着,呼吸变得闷又乱,甚至有点喘不过气。

她无法克制地用力地吸气,然后再用力地吐出来,重复了好多次。

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沈砚舟回来了。

盛楹知道自己应该起来打个招呼,但是这会儿却觉得浑身疲惫,自暴自弃一般,是一点儿也不想动。

脚步声不紧不慢,越来越近,直到走到了沙发这儿。

灯光被挡了一下,眼前更加昏暗了。

盛楹知道沈砚舟在看他,但是她不动,连一个字也不想说。

就算现在他觉得她神神经经的,也无所谓了。

她脸上的抱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走,头顶的灯光落了下来,盛楹不适地眯了眯眼睛。

沈砚舟把抱枕放到一边,视线落在盛楹的头上,并没有对她这幅样子有发表什么看法:“头发没吹。”

盛楹抿了下唇:“等会儿。”

沈砚舟声音挺随意的,目光安静地看着她:“会头疼。”

盛楹翻了个身,把头彻底埋进沙发里,闷闷的声音从沙发下传来,她仍旧坚持:“不想动。等会儿。”

沈砚舟没说话,目光仍旧落在她身上,盯着她看了会儿,走到电视柜前,半蹲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拉开了柜子,拿出放在里面的吹风机。

盛楹一动不动。

心情明明很丧,但是还是却不由自主地关注他那儿的动静。

沈砚舟给吹风机插上了电,走过来,白皙修长的手指把她包裹着着长发的毛巾散开。

呼呼的声音传来,温热的风窜到她的脖颈,几根碎发被吹起,让她感觉有点痒。

她睁开眼睛,怔怔地盯着眼前的沙发,心口又酸又涩,睫毛颤了颤,忽然觉得这样跟无辜的人较劲真的挺没意思。

对象不对。

这太没志气了。

她撑着手臂,慢慢地爬了起来。

她坐着沙发上,抬眸看向沈砚舟,湿润的眼眸有几分茫然。

沈砚舟似乎也没觉得哪里不对,跟着她的动作站起来,修长白皙的手慢条斯理地撩起她的长发,大约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动作有点生疏,时不时扯到她头发了。

盛楹微垂下睫毛,扁了扁嘴,声音闷闷的柔软:“疼。”

“拽到你头发了?”

“嗯。”

“我轻点。”

沈砚舟动作放轻了点,静了会儿,他垂眸看着指尖的长发,开口,声音压得有点低:“现在行了吗?”

盛楹小小地应了一声。

沈砚舟保持着这个节奏,没有再弄疼她。

盛楹心口忽然涌上来某种冲动,酸酸涨涨的,让她忍不住朝沈砚舟靠近了点,迟疑地伸手,主动搂住了沈砚舟腰身,把脸贴在他的腰腹处。

沈砚舟手指微顿,视线微微下落,停在她的脸上。

她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问,只是表情有几分若有所思。

耳边吹风机呼啦啦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盛楹动了动,垂着脑袋,细软的声音在吹风机的声响中变得模糊。

“沈砚舟。”

“嗯?”

她没有说别的话,过了会儿,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沈砚舟。”

“怎么了?”

“沈砚舟。”

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微顿,声音有点沙,低声回应:“我在。”

“沈砚舟。”

“我在。”

“沈砚舟。”

“我在。”

……

一来一回间,盛楹紧绷的心忽然松下来了不少,可是她情绪低落,整个人从身体到精神都很疲倦。她犯懒,还有一种压抑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紧紧包裹着她。

以至于让沈砚舟关上吹风机时,她仍旧没有松开他腰身的手。

沈砚舟摸了摸她的头发,确实已经吹干后,才把吹风机放下。

过了几分钟,盛楹忽然轻声问:“沈砚舟,你觉不觉得我很麻烦。”

小姑娘发质一直很棒,又黑又柔顺,手感很好,沈砚舟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的头发,嗓音倦懒又散漫:“为什么这么说?”

盛楹很不自在,却还是有点想知道答案:“因为我很莫名其妙,一直喊你名字,却又不说话。”

她其实觉得换做谁,大概都会觉得不耐烦和莫名其妙,可是她好似也难以解释自己的行为,好似喊他的名字,他回应一次,她就可以安心一点。

她好像有很多话说,又像是无话可说。

她不知道怎么把那些难堪的过去,一点一点地解剖在别人的面前,好像要把自己撕开了一样。

沈砚舟敏锐地觉察出她心情好了点,语气懒洋洋的:“不会。”

“无论多少次,”他顿了顿,慢悠悠的补充,语气仍旧是他一贯的自信与张扬:“只要我听见,都会回应你。”

盛楹微愣:“真的么?”

“嗯。永远不会嫌你烦。”沈砚舟揉了揉她的脑袋,懒懒抬了抬下巴,眉眼恣意又不羁,咬字清晰,一字一顿道,“这是沈砚舟,只给盛楹一个人的,一辈子的承诺。”

第56章

盛楹心跳有点快, 眼眸也有点酸酸,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卡在喉咙里, 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早就习惯了自我消化那些负面情绪,无论是自己能够调节的, 还是难以克服的,她发现再难的事情,以为扛不过的事情,硬熬也是可以抗得过去。

可是当有人不问缘由地站在她这边,她发现自己忽然就脆弱得不行,甚至不堪一击。

盛楹咬了下唇, 抬眸,看向沈砚舟,指尖颤了颤。

她喉咙发干, 神色犹豫:“沈砚舟, 其实我是因为……”

忽然哐当地一声响, 接着就是猫叫声。

盛楹被吓了一跳,直起身, 下意识松开手,偏头朝声源的方向看过去。

花布喵喵地尖叫声, 小炮仗一样朝沈砚舟俯冲过来。

盛楹目光看向放在那儿的木爬架,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上晃晃的打转,一开始她都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冻着,盯着看了两秒才发现那是猫爬架上的凹形兜兜。

平日里, 花布经常在哪儿睡觉, 在他们路过的时候,探出来一个小爪子勾勾他们。

刚才它就是在上面舒舒服服的躺着, 跟之前的每一天都没差,只是没想到那个凹形兜兜忽然掉了下来,它也跟着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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