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她会在我的海湾里漂流NPH — 174.爱上一个女孩

“我是韦林泊。”

“我知道。”正烦躁着的任垣逸看着屏幕上大大的“韦林泊”叁个字翻了个白眼。

“斓…婷婷,请几天假。”还好韦林泊改口够快,任垣逸的注意力全被袁心婷还要请假和这通电话是韦林泊打的吸引。

“她不是今天去参加婚礼吗?还有别的事?”

“急性肠胃炎。”

“她怎么了?严不严重?她人呢?昏迷了?为什么让你给我打电话?在医院还是在你家?我马上来!”

“只是睡着了,”韦林泊本想解释,又算了,“她情绪也不好。”

正抓起沙发上外套的任垣逸顿了身形,是啊,那天他们不欢而散,若是她愿意见他,自然会回来上班的。她又找了韦林泊,他跑过去干什么呢?她生病了,难道再吵一架吗?

挂了电话,韦林泊抚着她惨白的小脸,也给黎升发消息,明早不去上班了。

“一天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任老爷子看着任垣逸在自己教训他的时候心不在焉,气愤地扽了扽拐杖。

“你叁叔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你真就只当自己永远不长大!你以为我这个老头儿还有几年能活!你现在不接手,等老子死了你一样得滚回来!”

“爸你消消气…”

“我气什么气!都是我自己做的孽,可怜他爹妈去得早给他惯得不成样子!你要是不想接手你趁早,好好读书或者学个什么…什么才艺,去你小姑那儿混口饭吃,你又偏偏不成器!你说说你在诚逸和在尚品有什么区别,你就不知道替你叁叔分担分担!”任老爷子气得胡子都快立起来了,任立行也劝不住,毕竟他也还是想任垣逸回尚品。

“你就一辈子当个小老板我看你能有什么出息!”

“我回!”任垣逸一声怒吼,“我回…”

他此刻脑海中浮现的,是韦林泊那副永远波澜不惊的样子。也许她就喜欢那样厉害的人,他决定了,他也要学着去做那么厉害的人。

韦林泊加班回来,看见睡在影音室沙发里的人儿皱起了眉头,幸而看到她面前的清粥已经见了底才略微舒展些。

几天下来她瘦了许多,韦林泊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顿顿地疼。他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对她的所有决定采取绝不干预的立场,这一年来,他已经见过她多次伤痕累累的模样,那是一下下戳在他心口上的利刃。

她是扎根在他心脏上破土盛开的花,只要娇嫩的花瓣被风吹动,他的心里就好像经历了一场地震。

他不自觉地抚上了她的无名指。

生活在凡尘里的人不可能一丁点儿不受他人的影响,即便是韦林泊这样心志坚定的人,在磨炼他的心性时,也少不了学些圣贤做榜样。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家这一块儿,其实还是父母纵着他。按韦家的规矩,继承人成年后就该适时成家,然后从主事人那里接过通达的重担。这是韦家防止权力过于膨胀和保证管理充满活力立下的定例,也是一个继承人真正的成人礼。

他叁十岁了,大约说媒的人已经让他的母亲耳朵都起了茧。

也许煽情可耻但有用,他不知道要不要调动丰富的修辞使她在激动的情绪里答应他的请求。他向来觉得这样的方式对他们双方来说都不是最好的、向彼此做出承诺的办法。

可看着她一次次的受伤,他动摇了,至少韦林泊相信自己能给她幸福,是随她在现实世界里撞得头破血流,还是为她造一个永远不会醒的美梦,韦林泊的天平开始向后者倾斜。

他半撑着身子,脸凑过去贴在她耳边,没有出声,却比了个“lao po”的口型。嘴唇碰到她的耳朵时候,她像兔子一样抖了抖。韦林泊瞬间后仰躺下,他心跳得厉害,不自觉的将半张脸都藏进了被子里。

景斓,是在祠堂里跟先祖们说过的,是做得数的,可以提前喊一声吧。

韦林泊笑得很开心。

“月瑶,这是在做什么?”

景斓刚回诚逸便发现她的办公室快要被文件堆满,而王月瑶闻声从这一堆文件里抬头。

“任总…要回总部了…”

“婷婷…”

王月瑶还来不及细说,任垣逸便把景斓叫了去。

“你要回尚品?”

“嗯。”

“绿柚子的推广不做了?影视基地不做了?”景斓脱口而出。

“你…不希望我回去么?”任垣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一下子就愣在那里,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他不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

“不…不…”她一手扶着额头一手返撑着沙发坐下,“我只是…太突然了…我随口说的,你别在意…”

就像她之前说的,她总觉得命运在推着她走。她才离开不过半个月,诚逸却要变天了。

她是很乐意任垣逸有好的发展,但她现在的神经却经不起任何波折,连早上起床电动牙刷突然没电都会让她心烦不已。

“这些项目我都会带过去办的,婷婷,尚品的条件可比这边好多了,就是离你远了些…”

“不。”

景斓早就想好,要结束和任垣逸的上下级关系。

虽然她还没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但确实不可能永远做他的秘书,就算任垣逸让她去跟项目,底下人也只当她是来刷履历,处处恭维着她。她一生气又翘班半个月,可任垣逸不发话,旁人也是沉默。放纵自己只会让自己变得越来越糟,景斓下了决心。

任垣逸对她的拒绝,有一种意料之内的心痛。

她想的,他都明白,他尊重她。

只是他不知道,离了巢的鸟儿还会不会主动回家。

“我们结婚吧”五个字就卡在喉咙里,说出来又怎么样呢,她还是会拒绝,她…

“还不急,婷婷,我们都再好好想想,你先去帮月瑶吧。”

任垣逸匆匆关上门,而后贴着墙根蹲下。

以后会如何呢?

他看不到以后。

爱情好像并不是一个可以努力得来的东西,他对她来说只是茶余饭后的甜点、闲暇时间的消遣,多那么一个也不多,少那么一个也不少对吗?

玫瑰堆满地浪漫氛围里也可说出些甜蜜的话语,可…她推开他的次数还少吗…

糖衣外壳舔尽后,内里全是苦涩。

我还有什么能给你呢?我的婷婷。

有一滴泪浸湿了扎染的衬衣。

然而竟然还有意外等着他们。

原本严铭私下已经给任垣逸送过自家小妹订婚宴的请柬,他自然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哪知他前脚刚答应回尚品,后脚任立行就在朋友圈通知了个遍。得知这一消息的严董责怪自己儿子不知礼数,专门让秘书把请柬送到了诚逸。

这一送,正好送到了景斓手里。

褚瑨amp;严卓清

景斓快要把请柬看出个洞来。

当任垣逸颤抖着把请柬轻轻从景斓手中抽出时,景斓也惨白着脸对他说:“带我去”。

从来放下就不是喝两瓶酒生一场病就能掩盖的不甘,但这无疑是往任垣逸的伤口上撒盐。

“好,你想去,我们就去。”他说。

然后他拉住她的手,问她可不可以一起吃晚餐。

朦胧的烛光里,她看起来那么温柔,好像下一秒就会抚着他的脸说,逸,我也很喜欢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爱上一个女孩,梦就有了色彩,因为爱。”

我能给的,还有带你去你喜欢的人的订婚宴,还指望你心死后能再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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