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反派的人鱼老婆 — 第119节

如果没猜错,这该是一座淹没在水底的巨大神殿的内部。

这座神殿气势恢宏磅礴,殿内大概有十六根粗壮无比的巨型石柱,看起来甚至比上边儿沙地里的还要粗上三到?四倍。这些?石柱每一根都雕刻成亚博树树干的形状,支撑在神殿上方。

司君注意到?石柱和神殿顶端接触的地方也被刻意制作成了树枝躯干向外延伸的模样?,而神殿顶部,也毫不意外地被做成了伞开的藤枝内部。

这里不光光只有亚博树的壁画, 也包含了许多其他的事?物,但司君越看越觉得不妙。

壁画有天地, 但天地却被树藤覆盖。

有万物,可万物却被它腐蚀。

山川海河皆在画中,却也没有浩瀚壮阔的美感,反倒因为被亚博树树藤覆盖的原因,呈现出一副动荡不安,沸腾咆哮的诡秘之感。

人鱼在神殿中游动,在这幽谧而诡异的空间摇动尾巴。

火焰般的红光映在他闪闪发光的银尾,然后被折射到?其他地方,泛起一股波光粼粼的生机来。

画面很有冲击感,尤其是从阿比诺的角度来看。

周围一切都是寥寥无边的死寂,被亚博树覆盖的地方没有一丁点生机。可这条人鱼的出现就像是枯萎的老树中悄然无息冒出的一根小小绿芽,还开着朵白花儿,顽强地从死境中挣扎而出。

阿比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忽然产生这种感觉,但他确实情不自禁会这么想。

被别人当作风景的司君此刻却专注壁画。

他游到?神殿应该供奉神明的那块基石附近,绕了一圈,发现这里空空如也。剩下的只有几条像是藤蔓一样?……emmm,类似蛇的东西。

又瞧见?了别的壁画内容,司君带着疑问?游过?去,发现上面雕刻着奇怪的文?字。

额,才刚从文?盲行列中脱离的司君感觉自己又成了文?盲,因为这上面的字他压根儿看不懂。

不是说一点半点,是完完全全看不懂。

字旁边还有一些?类似解说的图画,司君看不懂字,只能无奈地研究起这些?图画。可他刚看到?第一张小壁画,就发现这题他他妈的做过?。

哦不,是他亲眼见?过?!

从麦二?主城的双胞胎亚博树那里!

壁画要从最上端看,从左到?右,介绍了亚博树种子的模样?,紧接着有人出现,开始割开自己的手腕用鲜血滋养亚博树。

后边儿的亚博树从细小的树苗生长成粗壮的大树,然后继续开花,结出一个巨大无比的球状。这球司君有印象,就是当时差点把骑士长干掉的那个树人球。

树人球诞生,成熟,会反手吃掉亚博树树心最富有营养的那块,紧接着迅速缩小,变回?小小一颗类似花生的种子。

这会儿阿比诺也来了,跟着司君一块看起来。

而司君越看则越觉得真是离了大谱。

花生一样?的亚博树种子一旦落入什么血肉泥沼里,就会迅速变成一个人的形状,看起来像是西方中世?纪的那种残酷刑具铁处女。而这座铁处女开场着大门,等待着什么人进入,并?将其关起囚禁。

再之后,铁处女里的人就会将铁处女一并?吸收,而那个被关起来的人则成了自带触手的人形怪物。

“这是邪神。”阿比诺看完之后,忽然说了一句。

司君错愕地看过?去,问?说:“什么邪神?”

阿比诺睨他一眼,缓缓道:“种族之前的竞争其实并?不只是争夺家园那么简单,其中还包括信仰的神明之间是否有冲突。亚博族之所以?会被摧毁也不单单是因为其他种族的掠夺和贪婪,其中还有一点人们?不愿提及,就是他们?信奉的神明。”

“他们?信奉的神明以?生灵的血肉和生命力为食,这种掠夺和现存的神明持有的共存理念背道而驰。而且如果任由?他这么掠夺下去,那不管是种族还是神明都会沦为邪神的养料。”

所以?七千多年前的那一次天灾并?不是人们?理解的自然灾害,而是诸神联手加上当时的种族首领合力压制才把邪神给搞掉的。

诺伊尔洲……嗯,这地方应该就是当时供奉邪神的神殿。

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历史原因啊……

难怪其他种族的首领对亚博族这么忌惮了。万一他们?的神明卷土重来,那岂不是又有一场大的灾难。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愿提及,我感觉这个理由?说出来更能说服人啊。“司君不解。

总不能是跟伏地魔一样?,大家都怕得不敢说吧?

阿比诺笑了下,无奈摇头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管是正神还是邪神,都能依凭信仰之力增添力量。他们?不想提到?邪神,就是怕有些?脑子不好使的家伙对邪神产生兴趣,从而开始研究他,信奉他,让他增添力量。”

……那确实,这事?儿确实说不准。

可是这一切跟狄诺科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呢?跟南柯又有什么关系?

他是不是发现了这层秘密,被卷入地下,然后被偷偷藏起来的亚博族人给带走了?

司君这么一想就觉得更着急了。

他开始在神殿四处游动,寻找新的出口。功夫不负有心人,司君打开精神探索找了一圈儿,在神像空掉的基石下找到?了几颗不甚明显的小珍珠。

阿比诺正准备再进行一次暴力开箱,却在召唤回?巨剑的时,瞧见?基石旁边扑腾起一圈沙雾。

一条圆滚滚的细长蛇头从基石一侧缓缓冒出头。

第159章 父母爱情

阿比诺看?见这条蛇时, 下意?识便?要召回老大爷蛇。可他刚抬手?,准备拉着司君一块儿离开原地,就看?到身边的小人鱼主动朝着那条金红细蛇伸出了手?。

而那条顶着危险艳丽颜色的蛇在瞧见小人鱼之后,居然肉眼可见的变换了表情。

从警惕到惊喜, 从惊喜再到高兴。那条蛇演绎出了丰富的情感, 然后扭动着身体从沙坑里?窜出来, 缠绕在司君白皙的手?臂上。

艳丽的红和白皙皮肤交错,很有视觉冲击效果。阿比诺拧着眉头?看?向那条金红细蛇, 这会儿居然发现它身上带着一点?点?狄诺科的气息。

而这会儿, 他身旁的胖企鹅也悄咪咪冒了出来,向他传递这条蛇也是契约兽的信息。本就喜欢皱眉的阿比诺校长现在更是把眉头?凝成了一座跌宕起伏的群山。

金红细蛇对司君的眷恋肉眼可见。它绕在司君手?上后, 还非常乖巧地蹭了一下对方的手?背, 紧接着,阿比诺听见小人鱼开口问:“阿诺比亚呢?他在哪里??”

司君和老大爷蛇认识这么?久, 这却是他见到老大爷蛇最高兴的一次。

他一直在为当时感觉到的疼痛惴惴不安,为狄诺科的安危担忧。但现在, 他瞧见老大爷蛇很有活力,精神头?也不错的模样,才终于能松下一口气。

在这种天?然屏蔽的场所里?,他的精神力探测在这块地方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功能,老大爷蛇的出现不仅带来狄诺科安全的好消息,还顺便?给他指了一条新的路。

而老大爷蛇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摆动自己的蛇脑袋指向神像底座。也是在这时,司君注意?到缠绕在神像底座的那一条东西,居然跟老大爷蛇有点?相似。

……什么?情况。

很让人在意?的一个点?, 但司君没有更多的时间能花在这上面。他只能保持疑虑,一边思考一边行动。

在老大爷蛇的指引下, 司君游向神像基座底部,沙土和石块衔接的那一部分?。

他伸手?刨动那块细缝,发现底下的石块材质和阿比诺校长击碎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阿比诺校长见状,又准备凝拳给石块来那么?一下。

老大爷蛇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舌头?戳了戳司君手?背。

后者带着疑问回望:“怎么?了?”

得到注意?的老大爷蛇又把细长的脑袋抬起,身体向前拱了拱,戳向司君的手?指末端。司君对他不设防,手?指就顺着戳下去?的力道?向下弯着。

你动我猜,很考验默契。

但司君和老大爷蛇的默契好得离谱,一下就猜到他要表达的意?思。

阿比诺便?见司君扭过头?就上手?去?按压石块,也就是老大爷蛇爬上来的那一小块缝隙处。

石块很快发生了变化,向内倾斜,周边的沙石不停向倾斜的下方滚动,随即就被吞噬进了缝隙中的黑暗深处。

没有错了,这可以翻面的石板下边儿还有一个空间。

真没完了还,天?天?搞这种地下党的工作,亚博族你们最好是有事。

司君边吐槽边按着石块,在倾斜幅度增大的时候,顺着那细缝就游了进去?。

阿比诺带着发光的巨剑紧随其后。

石块下方是一条长方形的密道?,在巨剑如此闪耀的光芒照射下,这条密道?依旧看?不见尽头?。

向前游吧,老大爷蛇也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为防止有什么?陷阱,阿比诺拿着巨剑打头?阵,没多会儿,他的声音从前头?悠悠传来,问道?:“这是你的契约兽?”

司君知道?校长这是在套自己的话。狄诺科曾说过,他向阿比诺校长阐明了自己一部分?的童年过往,包括老大爷蛇的存在。所以按照正确的逻辑,阿比诺校长应该很清楚老大爷蛇的长相。

他这个问题明显就是试探自己。

想到这儿,司君不得不感叹一句,谜语人是真的烦。

话不肯好好说,猜来猜去?,试来试去?。狄诺科之前的那种谜语人的性格大概也是从阿比诺校长这儿遗传下来的吧。

司君懒得弯弯绕,贯彻自己的作风,回复他:“不是。”

“老大爷蛇是阿诺比亚的契约兽,但它跟阿诺比亚的关?系不好,跟我要更亲一些。”

……至于为什么?不好的原因,在他们二人之间属于一个公开的秘密。

阿比诺校长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把重点?投注到了另一边。

“老大爷蛇?”

狄诺科契约兽的名字?

那小子?的品味,不至于起出这么?个接地气的名字才是。

幸好,阿比诺没有多想,而是绕开这个话题,追问道?:“那那只黑白巨兽,应该就是你的契约兽吧。”

在阿比诺的认知里?,看?和拥有是同步的。只有有资格拥有契约兽的人才能看?得见契约兽,带着这个前提,阿比诺瞬间联想起同人鱼一块儿被发现的黑白巨兽。

司君不得不佩服这些人脑子?转的是真快,一下就联想到了他的胖虎鲸。

到节骨眼,撒谎和隐瞒都失去?了意?义,司君也不再遮遮掩掩,坦言承认:“是的。”

这算是起了个头?。

司君也有很多想问的问题,他感觉现在算是个不错的时机,便?决定趁着机会开口问个明白。

和带着憎恨情绪的狄诺科不一样,司君作为旁观者,第三人,他的情绪要更加平和。也正是这种平和的特性,和他自身的诱惑能力,以及因为他是狄诺科伴侣的爱屋及乌、和对漂亮人鱼的一点?怜悯。

层层buff的叠加,让他将从阿比诺嘴里?撬话变成了一件相对轻松的事情。

司君的真诚在阿比诺眼里?甚至有了一点?不符合陆地生存的天?真味道?。

他开口就问:“为什么?不告诉阿诺比亚你是他父亲的事呢?”

太过直白,让阿比诺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长者继续前行了一会儿,才悠悠开口:“因为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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